司马彪《序传》曰:朗祖父儁,字元异,博学好古,倜傥有大度。长八尺三寸,腰带十围,仪状魁岸,与众有异,乡党宗族咸景附焉。位至颍川太守。父防,字建公,性质直公方,虽闲居宴处,威仪不忒。雅好《汉书》名臣列传,所讽诵者数十万言。少仕州郡,历官洛阳令、京兆尹,以年老转拜骑都尉。养志闾巷,阖门自守。诸子虽冠成人,不命曰进不敢进,不命曰坐不敢坐,不指有所问不敢言,父子之间肃如也。年七十一,建安二十四年终。有子八人,朗最长,次即晋宣皇帝也。
臣松之案朗此对,但为称述卓功德,末相箴诲而已。了不自申释,而卓便云“吾亦悟之,卿言有意”!客主之辞如为不相酬塞也。
《魏书》曰:文帝善朗论,命秘书录其文。
孙盛曰:繇既失之,朗亦未为得也。昔“汤举伊尹,而不仁者远矣”。《易》称“颜氏之子,其殆庶几乎!有不善未尝不知,知之未尝复行”。由此而言,圣人之与大贤,行藏道一,舒卷斯同,御世垂风,理无降异;升泰之美,岂俟积世哉?“善人为邦百年,亦可以胜残去杀”。又曰“不践迹,亦不人于室”。数世之论,其在斯乎!方之大贤,固有间矣。
《魏书》曰:朗临卒,谓将士曰;“刺史蒙国厚恩,督司万里,微功未效,而遭此疫疠,既不能自救,辜负国恩。身没之后,其布衣幅巾,敛以时服,勿违吾志也。”
《晋诸公赞》曰:望字子初,孚之长子。有才识,早知名。咸熙中位至司徒,入晋封义阳王,迁太尉、大司马。时孚为太宰,父子居上公位,自中代以来未之有也。洪字孔业,封河间王。
咨字君初。子酆字子仲,晋骠骑将军,封东平陵公。并见《百官名》。
《魏略》曰:鲜卑大人育延,常为州所畏,而一旦将其部落五千余骑诣习,求互市。习念不听则恐其怨,若听到州下,又恐为所略,于是乃许之往与会空城中交市。遂敕郡县,自将治中以下军往就之。市易未毕,市吏收缚一胡。延骑皆惊,上马弯弓围习数重,吏民惶怖不知所施。习乃徐呼市吏,问缚胡意,而胡实侵犯人。习乃使译呼延,延到,习责延曰:“汝胡自犯法,吏不侵汝,汝何为使诸骑惊骇邪?”遂斩之,余胡破胆不敢动。是后无寇虏。至二十二年,太祖拔汉中诸军还到长安,因留骑督太原乌丸王鲁昔,使屯池阳,以备卢水。昔有爱妻,住在晋阳。昔既思之,又恐遂不得归,乃以其部五百骑叛还并州,留其余骑置山谷间,而单骑独入晋阳,盗取其妻。已出城,州郡乃觉;吏民又畏昔善射,不敢追。习乃令从事张景,募鲜卑使逐昔。昔马负其妻,重骑行迟,未及与其众合,而为鲜卑所射死。始太祖闻昔叛,恐其为乱于北边;会闻已杀之,大喜,以习前后有策略,封为关内侯。
臣松之以为习与王思,同寮而已,亲非骨肉,义非刎颈,而以身代思,受不测之祸。以之为义,无乃乖先哲之雅旨乎!史迁云:“死有重于太山,有轻于鸿毛”,故君子不为苟存,不为苟亡。若使思不引分,主不加恕,则所谓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。习之死义者,岂其然哉!